《理想与现实》

我时常有追看一位女生的部落格，已经有好几年了吧。
她全都以英文书写，不认识几个华文字。
她通常写些日常事务，
倒没看到过她作诗和创作小说之类的写作。
她说故事的能力流畅爽利。

自从她到森美兰州一间乡下国小教书，
发布到部落格的文章就逐渐少了许多，
文章里的趣事也少了许多（当然还是有一些的），
全都或大大部分都是关于教书的经验，
可能是她的部落格网址泄漏给了学生们后，
写起东西来有所顾忌的关系。

我感觉到的是她对教书的满腔热血，
到现在大约有两年了吧。
据说她即将要离开这间学校，她没透露太多，只知道什么计划的即将结束。

最近她发布了一篇文章，
在教室里被学生气得梨花带泪，
破碎的心如玻璃碎片散落在教室满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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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想安慰她，
我这篇文章她看不到，即使她看到也不懂中文。

我想说的是，
教书的热诚是要有的，以前所想像教书的神气，
真正教起书来却逐渐变得垂头丧气。

说穿了，还不是自己的理想强加载进了学生的身上。

做老师的当然希望学生个个都能考得好成绩，
所谓的好成绩当然是 A 了。
但事实上却不是每个学生都对英文有兴趣的，
对于那些没心学习的学生也不必过于勉强和介怀，
我的意思是，不是叫老师完全放弃这类学生，
当这类学生要学习的时候，老师愿意随时准备提供帮助。

并不是每个学生都是写作的能手或语文的通才，
每个学生以后自有他们各自的造化，
那个惹她生气掉泪的学生，
日后在他不认识几个英文字的情况下，
也不能担保他以后没有和鬼佬打交道的可能，
当起了大老板或是总裁或是国家外交使节，身旁带了一个英语翻译员，
与鬼佬角逐战略思维，各方各有各自的算盘，
最后以双赢的角度寻找平衡点。
如果那个气得她掉泪的学生非常努力的学习英文，
当起翻译员的那个可能是他也说不定？

我想指出的一点是，
语文当然重要，
语文能力强帮助快速及准确的掌握知识领域里的知识，
帮助有效的传达自己的意思及思想。
但是最为关键的...思想才是真正的武器。
最先进的进攻型导弹系统不一定指定要以英文设计和操作，
全球公认无药可治的疾病，
如果以英语以外的语文比如华文开的药单和成分能有效治疗，
英语世界还是得费尽心思解开药方的密码。

退一万步来讲，
没好好学习的学生日后当起了扫地工人，
我们又怎能判别当律师的比起扫地工人对社会的贡献更大？
个个都当医生、律师、工程师，没清洁工人的社会难道不可怕？
所谓的教师是灵魂的工程师，这“灵魂”未必就是拿上多少个 A，
这“灵魂”更大意思在于做个有用的人。

先放下老师必须对学生日后的“出人头地”付上责任的偏差观念，
老师们的期许，很大程度只是老师的期许，
学生们的天生我才必有用基本上和老师的期许没一定的相称性，
尤其是还说不上初显才能雏形的小学生，
这样教起书来自然轻松自在得多。

即使在几十年的教书生涯里，
遇上才不到百个学生对英文有真正兴趣的学生，
这群不到百个学生里的其中一个学生，
日后展现出了他/她的文学才能，成为世界知名的文学大师，
曾经教过他/她的妳也是一位值得骄傲的教师了，
这事情...可遇不可求啊！

当然，那位需要带翻译员和鬼佬沟通的学生，
曾经气得她掉眼泪的那位学生，
也是值得她骄傲的。